混乱邪恶

岁数大,心脏脆弱,吃不得刀

泥我猴哥

        一个平淡下午。

        燥热。

        师徒五人行走在河岸边上,寻找着船只欲过河而去,却未见船只,只见白茫茫水面波光粼粼,拍浪轻微,河洲水草丰美,河对岸隐约有村庄轮廓,炊烟升起不甚分明。这村庄靠近大河,想来是依河而建以河为生,可是说来奇怪,这河上不见捕鱼人也不见戏水者,安安静静的,半个人影也无。

        欲渡河而无渡河,为首的大师兄孙悟空便略有些烦躁,他扶下坐在龙马背上的师父,叫牵马的八戒停一停,悟净便也放下行李,静等师兄吩咐。悟空并没有什么要吩咐的,只不过是实在无船过河,天也暑热,河又安静的奇怪,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,总觉得空气中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物质击打着他的皮肤,于是便停步不走,五人原地休息,打算再想想其他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 八戒擦一擦额头细汗,直接躺在了河岸上,也不嫌鹅卵石硌背,嘴里叼着一个草毛,咪着眼睛就那么悠闲的哼起了没调的小曲儿,眼珠转到眼角上,偷眼看着他的大师兄。悟空正与师父交谈,见了八戒这个悠闲劲儿,无端起了作弄他的心思,于是他留师父一个去想办法,自己反而悄悄跪坐在八戒头顶位置,拍拍八戒的脸,捏一捏八戒耳朵,抢了八戒的草毛挠他痒痒。八戒睁眼一看就是悟空的一张脸倒着出现在视野中,两个大眼睛流光溢彩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,他被这双明亮的眼睛闪的呆了一呆,随即回过神来大骂你这猴子!于是也伸出手去捏住了悟空软软的脸脸肉,悟空被他捏的不得已弯下腰来,一猴一猪脸凑的都快亲上了。临近黄昏,暑热微散,八戒看着师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,不禁起了一点旖旎心思,真的想亲亲悟空脸蛋。他感叹这猴子生的真好,清秀白净,一双眼睛尤其清澈,谁能想到这张天真未褪的小脸底下是足以翻天覆地的本领呢。

         八戒盯着悟空虽只一瞬,心思却转了两转,悟空不知他心中所想,早已气咻咻的拍开了猪手,装作发怒样子虚晃拳头,于是八戒配合的大叫猴哥饶命,翻身跑起来,两人便围绕师父师弟转圈圈,悟空本来的烦闷心情直去了七七八八。见此情景师父无奈摇头,也不去管教,任由两个淘气鬼打闹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 正在此时,悟净却有了新发现,他忙喊大师兄二师兄快来看,有船!打闹的二人停下,回转身来向着悟净所指方向远眺。悟空视力比之其他人都好,他看到那是几条不大的商船,正逆流而上,行着之字形路线减小阻力,此时打头的那条船正在完成一个之字,船头冲着师徒几人反向而去,于是悟净大喊渡河啊———船老大似乎听到了呼唤,转过船头直冲几人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 上了船,已是落日余晖,太阳发挥着最后的威力给河面涂上了一层橙红色,波光反射,仍然十分炫目。悟空刚消散的不安此时又涌上心头,他发现船上几乎全是女人,船老大也是,仅有的几个男人与女人们打扮都不同,像是外地游客的样子。八戒早已混在其中里如鱼入水,他变作个帅气男子,高兴的说说笑笑,引得几个女孩不住惊叹。悟空不知怀着什么心思,有些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,八戒装作没看见的样子,倒是收敛了不少,然后冲着悟空一笑,却发现悟空很快的扭过脸去不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 师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无奈笑笑,回头询问船老大:“此处是何习俗,为何由女人们远行贸易,又怎么不见人捕鱼为生?”船老大回答师父:“我们这里是西梁女国,国中自古以来只有女子没有男人,当然是女人外出贸易,至于为何不捕鱼嘛,”船老大一笑,“我们只要这河水,不吃这河里的鱼,我们村庄卖水为生”。八戒一听,惊奇询问:“你们没有男人,可如何繁衍?又为何不要鱼而卖水,如此多水,何须用卖?”那女子咯咯笑了:“我们有一条河唤作子母河,便是现在正在行驶的这条河了,只要饮下此河中水,无论什么人都会有孕,男子也不例外。这就是我们繁衍的方式,是以也没人吃这河中鱼,敬重我们的母亲河。国家不能随意增长人口,所以国君命我们一些人看护河水,久而久之便形成村落。”众人正惊叹世间造物的神奇,怪不得河上人影不见,如此安静,庆幸未曾沾染河水,唯有悟空虽解了疑惑,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,他提醒师父小心,自己巡视了一圈船上人。

         悟空努力感受了一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,谁有妖气吗?妖气都是恶意的化身,此时此刻商船回家,人人欢声笑语,师徒几个有船渡河,也都高高兴兴,并无半分怪异。悟空讲不出哪里有怪,便也不告诉师父自己心中所思,人虽然没有问题,但是这河水简直是闻所未闻,说什么男子都能有孕,小儿哪里生长,又如何生产?不觉间悟空问出了口,那船老大听了抿着嘴笑,道一句您马上就知道了,几个游客也神秘的笑了一笑,并无恶意,却令悟空更加迷惑。

         悟空见她不回答,便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河水,此时船即将行至对岸,日光收敛,最后的一道光直反射进悟空眼睛,令他不知为何恍惚了一下子,只觉周身为之一轻,一直以来有什么东西击打皮肤的感觉也完全消失。船此时靠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那几个游客突然之间爆发出欢呼,叫着变了变了!兴奋异常,那声音却尖尖的突然不像是男人声音,悟空看过去,吓了一跳,这几人忽然之间身形缩小不少,凭空出现男人不该有的曲线。悟空忙看师父师弟,更是惊讶至极,他们几个还茫然看着那些游客,不知道自己也有了变化,一个个衣服都宽大起来,白龙马都小了一圈。

         船老大那边发出了更大的笑声,悟空不免恼怒起来,不管不顾的抓住船老大手腕,还未问出口,船老大便主动解释,她笑的抽气不止,断断续续的讲述出原由:“这便是子母河水如何令男人怀孕了,我们国家周边有一层结界,无论是何人,一进得我们国境内,通通变作女性,百年来无一例外,先王也是因此而成立女儿国,所以我国从未有过男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师徒几个听得解释,回头一望,果然船上船下再不见一个男人,愣怔片刻,还是师父先反应过来:“悟空,不得无礼,快放开女施主”。悟空一听急忙放手,反应过来自己抓着别人手抓了好久,不禁有些不好意思,扭过头来面颊微红,他这一红不要紧,师弟们盯着他眼睛都直了,尤其是八戒,他刚刚还捏过悟空脸蛋,现在再看,这美猴王本来就长的好看,如今面庞加上一分柔美,眉宇之间带着一分英气,他微微低头,眼眸水光潋滟,两颊若脂玉琢磨,身段玲珑,体态娇娜,晚霞入水,水光映星,微风吹拂,那情景佛也动心,这幅图画多年后还深深印在师徒几个的心里,成了一个忘不了醒不来的美梦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也发生了变化,一心只顾的师父师弟安全,被他们这么一看,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八戒见他还未反应过来,忍不住大笑起来,笑声一出自己便也僵住了,那是一个可好听的女人嗓门,见此情景悟空也忍不住笑起来,就听见一把清脆稚嫩的女孩嗓音回荡,仔细听还有点奶声奶气,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变了性别,顿时有些慌张,抓着师父袖子不撒手,气气的也不看八戒。

        还是师父有个高僧样子,虽然也惊诧了一下,不过很快恢复常态,即是国情如此人人无例外,便随遇而安,向船老大家借宿一晚得到同意后,回过头来安慰悟空等几个:“不必慌张,明日觐见国君,倒换了通关文碟,离了此处便会恢复男儿身。”八戒嘟嘟囔囔似乎还挺不情愿,看来他更愿意在这女儿国里多住几日,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个女人,但是谁知他心里所想呢,师兄弟都以为他想在这女人堆里多玩几天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是想多看看他大师兄这个不平常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又去拧八戒耳朵了,两人什么情况下也不忘打闹,看来女儿身对他们也没多大影响,师父无奈叹气,却也喜欢他们活泼的样子,便随他们闹,五人自去借宿不提。

       现如今都变成了女人,师徒四人的衣服就都大了,唯有八戒因为胖嘟嘟的,胸也就大,他那衣服反而勒胸,悟空从前虽然变过女人,不过那都是变头不变身,对于当一个女人他一点经验也没有,现在他觉得浑身别扭,又见八戒不知怎么衣服穿的窝窝囊囊的,便盯着他多看了两眼,他倒是没有坏心,但八戒就觉得他大师兄眼神仿佛长了勾子,当即眼眸一暗,心中就生了不该有的念头。

        晚上八戒拉悟空到无人之处,让黑夜掩盖自己的心思,告诉师兄说自己了解女人,让师兄相信自己,悟空半信半疑的让八戒看来看去,八戒边看边说师兄啊咱们女人得穿个胸衣,贱贱呼呼的说着说着手就摸上来了,悟空没想到八戒竟会上手摸,一双手已经覆在了他胸前。八戒心里快乐至极,轻轻捏了捏,也就巴掌大小,一手覆过来绰绰有余,根本像是个刚刚发育的样子。悟空气红了脸,一下子把八戒的手打开,还要拿出金箍棒来,八戒忙哄他:“师兄别生气,我只是量一量好知道尺寸”好言好语劝了半天,又哄又骗的还挨了几下拳头,悟空也没有消气,八戒看着悟空那活泼生动气呼呼的脸,大眼睛里气出泪花,那星光灿烂的样子,心里一动,一时间也顾不得会被打了,拉住悟空细了许多的手腕使一个冷劲儿,悟空冷不防被他一扯,整个猴撞进了八戒怀里,八戒故意使他的脸差点撞自己胸上,羞得悟空几乎不敢睁眼。借着这个悟空豪无防备的时刻,八戒低头直接吻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呆住了,有一些灵巧的手指扶住他的后颈,轻快的挠着,那是他异常敏感的地方,平时用头发掩盖少以示人,此刻止不住的阵阵麻痒扩散开来,使他皮肤缓缓变得粉红,他感到什么滑滑软软的东西正贴着他嘴唇,然后小心翼翼的探进了嘴里,寻找着他的小舌头要与之交缠共舞,还有一只手不老实的上上下下,最终停在腰部轻轻揉捏,什么软乎乎的一大团挤在他胸前,他听到八戒朦朦胧胧的声音叫他师兄,难以言喻不可琢磨的感觉让他浑身软乎乎的,手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,他想推开八戒,又好似不想,他没了力气,手说是推人,不如说是扶着对方,现在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吓得忘了反抗还是根本没想反抗,或许他本来也挺喜欢八戒的,两人拥吻着,渐渐的都忘了自己,明亮的月光被树叶子遮挡,一团团黑乎乎的阴影下他们紧紧贴在一起,两个热乎乎的身体几乎不分你我,发出一些轻微的黏黏糊糊声音,不知几世缘分使他们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,此事天地不知,唯有两人的诡秘心思暗自生长。

         一个很长的时间过去以后,八戒才意识自己没有被推开,高兴的几乎疯了,他心里柔软的念头百转千回,勾着悟空的小舌头弄的这可怜的小猴子晕晕乎乎的,几近缺氧,他稍微放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,看着悟空水汪汪的昏昏迷迷的眼睛,只觉得全身气血翻腾。但八戒不敢再做什么了,十分害怕破坏了此时的意境,只觉得有这么一吻,实在是偷来的福气,小猴子一看就没有经验,贸然做些什么吓着他,万一他讨厌自己那真是得不偿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渐渐回过神来,也不生气了,也不知如何是好,想说些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,他只觉得他是不是办了错事,与八戒破戒了?可是为什么自己并没有排斥感呢?一直以来两人目光一相接,他就能感受到八戒有什么地方不同寻常,习惯了这样的目光,竟然看不得他对别人好了。两人心情不同,想法各异,目光偶一交错,即使如八戒般情场上游刃有余,也不禁局促起来,两人不说话,也不曾互通心意,但眼神里却包含千言万语,最后悟空轻轻推开八戒,软软的瞪了他一眼,八戒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,两人手拉着手脸蛋红红的回宿处了。

        第二天,师徒进城,但见城内繁华,国民驯顺,百姓安居乐业,也暗自喜欢。师徒几人游览过全是女人的街道,天气炎热,城内又没有男人,所以所有女人都着装清凉,八戒竟然目不斜视,几人都有些惊奇,只有悟空知道为什么,嘴角偷偷一翘。

         师徒几个便进了皇宫。

         皇宫内也无甚特别,女官女侍整整齐齐,因为招待的是自大唐上国而来的使者,各项活动都格外用心,大殿上鸦雀不闻,女王与亲近大臣亲自接见。那女王肃穆端庄,万种风情,自讲欢迎不提。

         本以为处理结束,可以早日离开这女儿国境,不料突生变故。这女王年轻,虽治国数十载,却理政寂寞。因为女儿国特殊的国情,国内游客变成的女人不少,但是都不够级别让女王接见,是以多年来女王不曾见过外人,更别说像唐圣僧这样的人,那女王见师父的女儿身形神俊朗,又听得这一行人原本是男人,料想唐圣僧变回男人也必是气宇不凡,竟然有了与其私奔出国的念头。一见倾心,这女王当下不曾表露心迹,口中只说唐僧师徒远道而来疲惫劳顿,请于宫中多住几日,体验一番外邦的风土人情,休息足够再走不迟,心里却是想与圣僧私下表露心迹,传位于人,与圣僧逃出国境而去。师徒几人推辞不过,女王兴致极高的更是赏赐许多金银绫罗,只好暂且住下。

         不多时女王的赏赐就送到了寝宫,师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金银的,无奈女王热情,不得已收下了一些衣物,四人的男装早已经不合身,只是勉强穿着,如此一来纷纷换上女装。

        女儿国内民风开放,人人都袒臂露腹,便是女王也是如此打扮,送来的衣物更是清凉,师父脸皮薄,自是选择了相对保守的一件,八戒与沙僧各自换衣。悟空此时正与小白龙说话,等他回到寝宫,师父与师弟都已着装一新,各自变了形象,看的他差点没有认出来。此时师徒几个正由几个女侍梳头发。悟空本不在意着装,见师父师弟都从头到脚焕然一新,自己便也取了衣服回屋换上,不知为何他这套衣服尤其短小,他也不甚在意,换上便见师父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一进门便听到了一片抽气声,人人都盯着他看,悟空并没注意自己是个什么形象,但在别人眼里,他这副样子非常动人,你看他上身只着金银线缝制的裹胸,还有流苏坠下,外穿一层纱衣只到肚脐,细腰不盈一握,两条长腿在柔软布料间若隐若现,脚腕上竟然还有一串铃铛做装饰,走起路来清脆之声如玉如珠不绝于耳,一张小脸带着迷惑,目含秋水,更是楚楚动人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以为哪里不妥,正低头看时,一个女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,把他按坐在椅子上,想把一连串的闪闪发光的头饰梳进头发里,悟空平常虽然很爱美,但是并不喜欢金属在他头上,八戒往这边看过来,心里清楚那是紧箍咒的后遗症,心中一痛。女侍只好作罢,只为他简单挽住头发便退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并未多想,他站起身来,仍是笑盈盈的模样。他的装束一变,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,那衣服虽暴露但并不叫人心生邪念,只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如此打扮,真叫天地失色。

        几日无事,那女王天天叫师父去游园,只说说笑笑,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提自己的心思。难得几日空闲,悟空与八戒便成日里戏耍,铃铛声在宫殿里到处响起。那之后八戒没再与悟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,两人好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只知玩耍,渐渐情好日密。悟空慢慢觉得真实的八戒好像不是面上表现出的好色贪吃的样子,他原是天神被贬,心灰意冷,似乎不愿再以真面目示人,把自己隐藏在好吃懒做的面具之下,本身却一腔风流,情深义重。八戒不知道师兄的想法,他倒是觉得悟空从始至终纯真快乐,恣意潇洒,那个齐天大圣自出世那一刻起便注定是世间娇子,是自己的可望不可及的期待,是世间万物光芒万丈的信仰,如今与悟空有这些缘分已经心满意足,不奢求其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 终于女王认为时机成熟,在又一次游园时她吐露 心声,师父万万想不到她是这般想法,立刻推辞,两人正争辩间,晴天白日的御花园突然狂风大作将二人席卷其中,再次平静时,已不见二人踪影。

        皇宫当即乱作一团,由丞相暂时领政,将士们立刻包围了悟空等的寝宫,力逼他们说出女王下落,他们以为是唐僧劫走了女王,气的立刻就要对悟空等人严刑拷打。悟空一听说师父不见了,以为女王藏起了师父,又要让丞相交出师父。两边正吵闹不可开交,还是悟净认为该是有妖精作乱,悟空变出许许多多的小猴子,他们如入无人之境,到处寻找,把好好的皇宫翻的乱七八糟,确定师父真的不在皇宫,悟空立刻又抓住丞相询问附近妖怪。

         丞相见自己奈何不了这些人,也只得相信悟空,她说“我国附近是有个妖怪,是一只蝎子精,我国常为她上供,她保佑我们风调雨顺,从来没有害过人,除此之外别无他人了。”闻听此言,师兄弟三人坐不住了,管她是不是,总之先去看一看再说。

         师兄弟四人什么也顾不上了,白龙马也化为人身,立刻腾云飞去妖精洞。女儿国民一见均赞叹不止。那妖精洞在国境外,悟空脚力快,头一个飞出女儿国,突然感到皮肤一阵紧绷,片刻恍惚后他变回了男儿身,随即赶上来的师弟们也都各自恢复,一行人气势大涨,更快速的向前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 另一边的蝎子洞里,果然是此妖精抓走了两人,师父和女王被分别绑缚着,师父已经习惯被绳子勒住,但是那女王娇嫩,被粗糙的麻绳摩擦皮肤,疼得眼泪汪汪,这妖精洞阴阴沉沉凉气阵阵,好多小蝎子爬来爬去,女王即便不疼也要吓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师父不去心疼女王,倒来心疼这蝎子精,他诵一声佛号,道善哉善哉“我大徒弟神通广大,贫僧劝你还是放了我们二人,免得伤了性命。”他是一片好心,但在妖精看来却是讽刺,气哼哼的也不理他,只对那女王说话“你可知我百年间从不作恶,今日为何虏你而来?”那女王自是不知,泪眼朦胧可怜巴巴望着这蝎子,这蝎子精也不正眼看这女王,“我正是看不过你对这和尚的心思,这男人有什么好?要你撇了这皇位不坐,与一个和尚私奔?你快快断了与这和尚的情谊,否则你国运从此便要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那女王还未做出反应,师父一听这蝎子精的话,细想大有隐情,便拿话激她“你既不作恶,管别人有情无情做甚?”那女王一听此言,还道是圣僧回心转意,扭过头来含情脉脉的瞧他,犹自泪痕不干。那蝎子精见此情景大为光火,恨恨的一指,师父本来是被绑在柱子上,现在被她施法悬吊在钟乳石上,叫女王再也看不见他,回转头来捏住女王下巴,叫她止住悲声,当下也不隐瞒,道“你是不知这些男人厉害,你知道为何此处天生一个女儿国,又为何有子母河?”不待女王说话,她自顾自扭过身去,面带狠厉,“我也不对你隐瞒,我如此行事,自是有一番道理,你且听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当年初得灵智,还未学会化形之时,并不曾伤人,只以昆虫为食,却因为长的大,被一群顽童偶然发现以石块投掷。我躲闪不及被石头打的奄奄一息,此时路过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,她救了我的命,我感念她恩情,待化形之后,有了一些法力,便立刻去找她报恩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找到那少女,她已经成家,夫妻和谐恩爱,一家务农,也已经有了一个可爱女儿,我见她仍然贫困可怜,不由得想要助她一臂之力。当时我初来人间,不懂人伦道德,于是我找了一家富户,偷了一块金子,悄悄埋在了农夫家的墙角,又暗中引导这妻子挖出。那之后我又接连埋下几块金子,这家人便慢慢富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不料这丈夫见钱来的容易,竟渐渐开始赌钱吃酒,输了便砸锅砸碗。我叫他赌钱常赢,他却越赌越凶,从此不再侍弄田地,也不供养妻女,只留那妻子苦苦持家。那妻子看不过,劝他两句,他便逞凶,也不知人心怎么变得如此容易,他对待妻子竟然仇人一般。怪我不懂人伦,未觉不妥,只一味地完成这妻子心愿,见她过的不好,便不再埋金。不料没了金子挖出,这丈夫开始打骂妻子。他守着钱,就想要女人,妻子无法忍受,这农夫便说她善妒,又没生出儿子,便要休了她,争吵不过,竟然拿一条绳子将妻女勒死了。我一时不察,不想恩人因我而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想为妻子报仇,便报官。丈夫自然被官兵抓获,杀妻又兼奸淫妇女,还有偷盗金子,数罪并罚,他难逃一死。这丈夫散尽家财,从贪官手里买了自己一条命,竟然大着脸逃进佛堂,祈求佛祖保佑,我忍不住杀死了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那时已经懂得了世间道理,不明白恩人为何有这种命运,于是我多方游历寻求答案,不料却见惯了女子被男人责打的不平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停脚在一个村庄,现出原形藏在一间茅屋中。这家人三个女孩子,冰雪可爱,妻子又有了喜,丈夫喜气洋洋,逢人便说他要有儿子了,全家高高兴兴,只有那妻子眉宇之间有散不去的哀愁,我隐约猜到是为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“一夜雷雨大作,这妻子生产不顺,几乎丧命,血将流尽,气息奄奄,她生出一个女孩来。那丈夫立刻变了脸色,将那新生儿扔进水盆。那妻子虽弱,也不反抗,竟然装作看不见,反而惊恐害怕,还对丈夫赔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现出人形,踢翻了那丈夫,捞出那婴儿自己抱着,万幸她还有一丝呼吸”说到此处,蝎子精长叹一声,问那女王“你可知这女婴是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 师父与那女王听她讲的心中发冷,见她突然发问,女王泪莹莹回答“那女婴莫不是我家先祖?”蝎子精点点头,“正是你的祖先。我救了那婴儿,她母亲不久就去世了,我只好亲自教养。救了她后,我立刻施法放出结界,凡结界内生命俱为雌性,又牵引过一条河,令这河水能使人受孕,那村庄从此发展为女儿国,再无一个男人。你如今这等不济,对得起你家先祖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 话说尽了,三人俱是默默无言,那女王听这一席话,仿佛冷水浇头腹内吞冰,师父有心劝慰,无奈那蝎子精十分恨他,僵住他的舌头使他口不能言。正没奈何,忽听门外有叫骂之声,知是徒儿们来救人,见这蝎子精本心不坏,又不欲徒儿们伤她性命,急切间挣扯的绳子略松动,那蝎子精顾不上他们二人,自去迎战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这边叫骂声犹自不绝,见那蝎子出来,承认抓了师父,也不肯放,不由分说打将起来,这蝎子精多年来凭着心中有恨,修炼功法尤其邪门,她一个打四个,因为不是天敌不相克,竟然不落下风,也怪师兄弟四个太过担忧,配合混乱,反而不如单打独斗。

这蝎子不想与他们多纠缠,卖个破绽,悟空性急,自恃身体金刚不坏,冲上前来便一棒挥下,不料蝎子精使一个倒马毒桩,那蝎尾直扫过来,划伤悟空脸颊,注入不少毒液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吓了一跳,疼倒是不如何疼,但突然觉得头晕目眩,手脚无力,自知不是什么好事情。那一边八戒见他吃亏,恨得不知如何是好,突生神力,追出老远把那蝎子精一耙筑下,只撕裂她袍角,被她逃了。八戒也不恋战,忙回头来看他师兄,只见悟空已被悟净抱起,小白龙查看他伤口,两人急切之间未曾注意他们大师兄又变成了女孩样子,八戒熟悉他师兄的女孩身形,一见之下不禁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悟空毕竟伤的不重,片刻之间已经清醒,并无其他伤处,当下也来不及理会自己为何又变作了女子。悟净将师兄放下,四人顾不上其他,忙去解救师父。

         蝎子精逃进了女儿国,大摇大摆得进入皇宫,将那宰相将军等人聚在一起,这蝎子精从不作恶,一向行善,是以百姓爱戴,她对这些大臣俱以实情相告,说明女王实在不能坐稳皇位,岂料群臣不信是那女王动心,只觉得是唐僧师徒劫持女王迷惑君心,那丞相恨得跺脚,其他大臣也群情激愤,纷纷表示不可轻饶,反来求那蝎子精救出她们的女王。

         悟空等人急切进洞,一眼看到师父与女王的凄惨样子,慌忙上前。悟空身形利落,一步跨到师父身边,留师弟救那女王,自己忙解救师傅,不成想师父早已经把绳子挣松,他还未使力,师父已经手脚松拢着绳子砸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 悟空担心师父摔伤,情急之下慌忙接住,只是他忘了中了蝎毒,手脚一时酸软不合用,被砸的躺了下来,整个被师父压住,他金刚之体小小一摔并不疼痛,只恐不小心伤了师父,不敢擅动。而师父被绑缚许久,手脚酸麻无力,又被绳子松松拢住,倒在徒儿身上竟然起不来身,两人越挣扎场面越混乱,几个师弟与那女王何曾见过这种事,一时间都看呆了,只八戒气嘟嘟的,上前来拉起快被绳子缠在一起的二人。

师父已经察觉徒儿变成了女孩,他自己此时却是个大男人,闹了这么一场,两人都羞得脸通红,更有蝎子精的禁言咒在身,连抱歉之语也说不出口,被悟净与小白龙一边一个扶住。八戒明明心知师父求佛虔诚,却也不免生出一丝醋意,于是拉住悟空,不叫他再离开自己身旁。

        女王如此这般将情况说了一遍,也羞于讲自己要私奔那一段,师兄弟几个也把这边情况说明白,师父已被解咒,他知道这蝎子精不坏,便为她求情,六人也不知这蝎子精去了女儿国,更不知她散播了实情反被误会,一合计,决定先送女王回去,再做打算。

        几人当下决定,由小白龙变成白马驮着女王,师父由悟净背回去,而刚中了蝎毒的悟空,不适合再驾云跋涉,则由八戒背回。几人各怀心事,八戒更是心内烦乱,他非常担忧师兄身体,现在又欢喜自己能够背他,见悟空有些不情愿示弱,闷闷不乐,只好传音给他,又哄又劝,说着玩笑话逗他开心,赶路之时,悄悄落在最后,轻轻捏着师兄小脚丫,挠他痒痒,终于把悟空的烦恼赶去大半。八戒见悟空好像也没什么大碍,却也不肯把人放下,就背着他,感到热乎乎的一团贴在后背,察觉到师兄对于他挠他脚丫的小小反击:“轻挠八戒耳朵”,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满足,想他又过足了背媳妇的瘾,两次还都是背的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 六人一进国境,还未入城,便见官民戒备,与去时大不相同,疑惑顿生,抓住一个落单的,听他仔细讲来。六人一听他讲,各自生气,女王知道一切都因自己而起,当下也不做回答,挥手大步向着皇宫走去,师徒几个也做凶神恶煞状,护卫女王左右,自是无人敢拦。

         蝎子精那一边,早已听人打探得了消息,正与群臣分说,两边心累,得到消息也只得坐镇皇宫,专等几人到来。双方一见面,也不喊打喊杀,只相对怒目而视,等那女王与蝎子精对话。那臣民听了蝎子精之语,理解出了偏差,又见女王自己好好的回来,唐僧师徒几个护卫左右,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,齐齐涌过来盯着这边瞧。

        蝎子精稳坐龙椅,心下也知打起来自己不占便宜,也并不愿意牵连无关民众,只说“你这国君失德,如今有何脸面再回此地?”那女王羞愧,上前道“我知自己有错,未顾及一国利益,实在不该做人君,所以悄悄安排了下一个国君人选”群臣一听她如此说,便是真的如同蝎子精所言,个个难过气愤,当下也卸了戒备,丞相更是伤心难言,她岁数大些,对着这小年纪的女王向来是女儿一般心思对待,如今气的泪莹莹的,只听她接下来又要如何说。

        那女王又道“我身为国君失德,受惩罚也无话可说。只是这世间男女,相见爱慕,也是寻常事,你因见到一些坏人,存了偏见,便心中怨毒,可知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坏人,你为我国设下结界,令我国从此一个男人也不见,岂不是也有不妥?”

        那蝎子精也恨道“我也知不是所有男子都是坏人,还有些好人,只是多年所见,即便人心有爱慕,时间一久,也是好者对女子言语压迫,呼来喝去,坏者非打即骂,只当玩物。所有人都要求女子尊夫为天,无男人活不下去,可是你见这女儿国,没有一个男子,满城百姓活的不是好好的?我并非有意使女子困居于此,谁若愿走,没人阻拦,自可去与男人成亲,我也是不管的,她们是自发居住此地,做我国民,我当年教导你家先祖,不必理会男人,只自己过好便好了,她十分争气,把这女儿国安排井井有条,不比别人差半分。当年你先祖与邻国打仗,邻国抢了多少我国女子而去,受尽折辱,又有多少女子因为活的不如意,投奔了我国而来。如今你是国王,自是与旁人不同,怎么能擅自为了一个和尚丢下皇位出走,何曾有一点祖先遗风?你说什么男女爱慕之情,那比得上一国之民重要?”

         朝中有老臣,也翻过资料,略知那时期事情,不由得心下悲伤。悟空等人听的呆住,也心内触动,只是他们师兄弟几人只有八戒还对女人略有些接触,其他人毫无经验,只听她说的悲切,止不住动容,当下也卸下戒备。八戒闻听,才知女儿不易,也不理其他,只心下牢记要对师兄好一点,便牵住悟空的手,悟空也正扭头看他,两人相视,各有感怀。

        这女王不甘“我自是犯下大错,愿辞去帝位,却并未曾想要连累国民,你护住我国女儿,我当然感激,只是这世间好男子虽然少,也并不如你所说一个个都是凶恶之徒”,她拉过师父上前,“此人是个男子,可他言行有礼,进退有度,并不是你所说哪般不堪,更不害人,你当放下心防,护住国民便罢,他这样的男子,你倒也不必见一个杀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 那蝎子精长叹一声,“哪里是我见他便想杀他,我只看不惯人迫害人,只因为他乱你心神,动这国运,我气不过而已。你如今又说什么傻话不做国君,你若是还来好好的做你的女王,让他西行而去,他又是个好人,我理他做甚。我自知法力微小,护住你一方,已是无暇他顾”,说到此处,横眉一竖“我看他徒儿们法力高深,想留下或是带走你,我也拦不住,少不得拼命。那和尚!你如何说?”她转过头来逼问师父,师父正巴不得她这一问,立刻答到“我心向佛,天地可鉴,更无凡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 那蝎子精见状,哼一声,也不理他,自己跳下王座,只看那女王如何抉择。那女王果见师父绝情,又听蝎子精说的决绝,也就不再留恋,只是怎么也不愿意做这君主,听那蝎子精常常出外游历,也只想跟着这蝎子精游历而去,帮一帮世间可怜女子。那大臣不舍,又是一番君臣之论。这就是她们国内政事了,于唐僧师徒无干,几人也不再掺和此事。

        见事已了,师徒几人经此尴尬,也不想再叨扰,只有一事未完,悟空中了那蝎毒,这蝎毒不伤身,只令他变了性别,少不得问蝎子精要解药,几人知她不是凶恶之辈,又都是误会,急得八戒上前赔礼,那蝎子精才告诉他们并无大碍,只等悟空体内慢慢毒素排出,便会变回男人。当下再无别话,那丞相宴请师徒几个被推辞,便送了好些食物衣服,几人匆匆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 他几人刚动身而去,观音菩萨却悄悄行至女儿国,自说上天感念蝎子精仁爱,封她做个“女儿神”,那女王不愿做君王,便做个左右侍立的童女,帮她处理琐事。由丞相领国,做个新王。那蝎子精不料有此机缘,自是谢恩不提。

        师徒几人走出女儿国,各自变回原来样貌,只有悟空果真未能变回,他一个女孩站立当中,之前没有感觉,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身形比之众人更加纤巧,看谁都要抬头,比谁都要瘦小,自己不知道自己可爱,倒把师兄弟几人都萌到了心里。他气呼呼的只拿八戒撒气,八戒就怕师兄不来闹他,喜滋滋的由他去,两人此时心意相通,举手投足皆是情意,碍于师父面前,不敢放肆,只等晚上夜深人静,八戒搂着娇滴滴小猴子再欺负回来。

评论(18)

热度(1031)

  1. 共8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